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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大队马贼离开的时候，这个无一活口的胡人部落营地内竖着一块牌子，用匈奴语写着：“不尊单于者，死。”黑云对着陈林说：“读书人，当真可怕。”转而对马贼喊：“快马加鞭，不停驱赶羊群，跑不动的一刀杀了，如今我等要速度，羊群往后有的是。”

陈林看着长长的羊群队伍，足足有三四千，河套平原养肥了这些胡人啊，一个五百人不足的部落有将近两百匹马留在营中，还有三四千的肥羊，只是不知道按黑云这样的赶法，不知最后能有几头羊去到马贼窝。

就这样一路往东，第三日的时候，黑云一伙已经屠杀了七个部落，身后羊群能跟得上的有足足过万，马匹都空出九百多匹。突然前面的斥候说遇见一个羌人的部落，问黑云干不干。陈林一听羌人，心中一计升起，急忙对黑云喊道：“大首领，本官有一计。”黑云问，陈林说：“大首领三日来收获颇多，甚至羊群多有掉队，本官有一计，不若大首领将行动不便，体形肥硕的羊卖与前面的羌人，换成轻便的兽皮。不仅要换，还要让羌人占大便宜的换，大首领试想，到时胡人发觉这羌人部落中竟然有那么多看似自家的肥羊，那会如何？”说着一脸阴狠的笑着。

黑云哈哈哈哈大笑，越看陈林越是心中喜欢的样子，大有将陈林留下当军师的可能。黑云令人挑出有三千余的羊，派人前去与羌人交换，介绍自己时是这样：“我等乃是单于邀请助战的大漠马帮。”就这样黑云马贼队每每遇见胡人部落就杀，遇见羌人部就换，大大的便宜，喜得羌人心花怒放，连连敬奶酒给前去交换的马贼。

后来陈林更是要马贼在屠杀的胡人部落中故意落下好不容易换来的羌人刀具，这一日黑云等人又成功屠杀了一个胡人的部落，已经是连着好多日了，甚至记不得了。一路遇见的胡人部落有相当一部分族中青壮并未外出，想必是其中中立的部落。马贼虽然连日胜利，伤亡也不小，如今赶羊的都是伤员，原本一千两百多人出大漠，有近五百人留在了这翠绿的草原上，再也不用回去吹风吞沙了。

黑云卷起衣裳抹去刀上的血迹，叫过来精鬼：“精鬼，咱该收手了，在这往北走可安全？”精鬼眼咕噜一转，说：“大首领，可以，百勇部大营在西北，就算我们直往北走，也离着两日的路程呢，况且，嘻嘻，现在胡人都往咱们屁股后冲去呢，绝对想不到我们竟然敢从他大营旁边过，等他发现，我们差不多要进大漠了。”

黑云看看身后的庞大羊群，要是把一半带回去，宰了做成干，一朵云至少三年不愁吃。陈林正在休息，刚才那一场遇见的抵抗相当激烈，战得陈林等人筋疲力尽，一连下来，陈林虽然总是在马贼身后冲杀，却也死了三个护卫，陈林等人已经麻木了，这些日子杀了不知多少人，而且更有不少是被前面马贼撞伤倒地的，要不是陈林等人不动手杀妇孺，不然不知又是多少。

突然听到黑云叫唤，陈林过去，黑云说：“够了，想回大漠了，今日就北上，大人也跟着回去吧，某说不伤大人仆人就是算数，大人回去接回仆人，再出大漠，南下，那时匈奴不会太注意北边的大漠，大人是安全的。”

陈林算是黑云的人质，这些日子下来两人都是坦诚相对，心中并无怨气，陈林点头同意。

第六十三章：乱成一团的羌胡；巨变的洛阳

大漠的边缘，一朵云的军师带领人员前来接黑云的回归，那是黑云提前让人回去报的信。同行而来的还有高顺等人，见着陈林高顺急忙过来拜见，军师看着黑云一众赶着黑压压一群羊，还有好多的马匹，尖滑的脸型挣得圆圆的不敢相信，对黑云说：“大首领，这，这有三万肥羊吧？”黑云哈哈哈哈哈大笑：“要不你数数？”说完一众马贼无不疯狂的大笑。

最后黑云走过来对陈林：“陈大人，这一趟还多谢大人呢，若不是大人耍那些计谋迷惑胡人，怕是不是那么容易回到大漠啊，还有这么多的货物，哈哈哈。某黑云向来说话算话，陈大人可自行离去了，哈哈哈，某赠送大人百匹好马，日后若相见，还得仗仰大人啊。来啊，给陈大人百匹好马，挑好的。”

陈林微微一笑，难怪黑云能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百匹好马，高顺等人无不心乐。看着马贼队渐渐消失在大漠内，缓缓的赶着羊群进去，陈林一叹，世间有多少豪杰啊。陈林大喝一声：“走”，来时二十三人，现在失了三人，共二十人带着黑云送的马匹往南走，往羌渠单于西边去，陈林可不敢去百勇那边。不一日就遇到了胡人的部落，那胡人见陈林从北边来，还以为是马贼呢。陈林对胡人亮明身份，说是汉军剿灭马贼，得了那么多好马，惹得胡人一阵钦佩。

陈林还是要去单于部的，他要去寻张成，黄燕应该回转了吧。果不其然，听说有一股汉人从北边剿灭不少马贼归来，黄燕以及张成急忙出来，心料八成是陈林。而张成这些日子知道匈奴南部发生的事情，又见陈林回归，心中了然，这些案子定是陈林说动马贼做下的，只是张成想不到陈林和马贼胆大得敢绕过单于部到南边去。

陈林远远的就看见黄燕那挺拔的身躯，对周仓说：“黄燕回来咯。”黄燕还是五人回来，急忙拜见陈林，陈林见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示意走向张成。陈林：“张大人，可好？”陈林说的一脸笑意。张成也是高兴：“陈大人，马贼剿得不错啊，哈哈哈哈哈。”陈林一愣，继而知道张成猜到一切，也是哈哈大笑，两人挽手进大帐，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陈林：“张大人，可是猜到？”张成呵呵笑：“胡人乱成一团，又不知其中关键，被骗过去了，下官事先还与大人商议呢，哪有不知啊，只是想不到大人此行却是闹了天大的事啊。”陈林惊喜得要站起来，说：“哦？张大人说来听听。”

张成：“也不知陈大人去大漠有何机缘，如今南部不仅死匈奴乱成一团，就连羌人都卷了进来。许多匈奴部落屠得干干净净，有拥护羌渠的，有拥护百勇的，还有摇摆不定的。羌渠一口咬定是百勇对自己下的手，却不知百勇也是一般，还有说是羌人做的，吵成一团，慢慢的胡人也好羌人也好，都不去认真调查此事了，只要相见，就是刀剑相向。”

陈林一听，此不正是原本心中所愿？心中欢喜，又问道：“如今羌渠与百勇两人如何？”张成：“这两人已经是正式的动起刀兵了，百勇不知，只知羌渠已经集合了不下四万的骑兵大军。原先摇摆不定的那部分胡人，如今不少都做出了选择，余下的恐怕也是快了。羌渠与百勇两人大战还无，小战不断。南部的羌人现在竟然也聚起了据说有六千上下的兵马，摆在羌人部落与胡人之间，声称胡人内争不可殃及羌人，只是羌人部落中不知为何突然多出许多马羊，匈奴人也有怀疑那些惨案是羌人做的，因此哪里肯轻易罢休。这羌人部落中出现大量羊群，陈大人只怕比谁都清楚吧。”说完一脸奸笑的看着陈林。

陈林听完，哈哈大笑：“大人可要去告密，哈哈。”陈林竟然打起张成的趣来，惹得张成一阵笑骂，在外守护的周仓等人不时听到一阵笑声自大帐中传出。

陈林回到自己的大帐内，唤来黄燕：“黄燕，说说京师之事。”之前陈林打定主意乱羌胡，就命黄燕亲自回洛阳，希望杨赐能说动灵帝下旨，断了对南匈奴的援助，还有就是自己这个司隶校尉兵曹从事迟迟不归的事。

黄燕：“大少爷，洛阳有巨变。”陈林急忙放下奶茶杯，看着黄燕，见黄燕一脸肃颜，陈林不由心中着急，不知是何事。黄燕说：“自从大少爷在沛国擒回王吉后，又得京兆尹张大人相助，司隶校尉阳大人将王甫捉拿归案，亲自拷打，王甫父子已死，太尉段大人也被捕入狱，于狱中惧怕阳大人的严刑，自杀身亡，阳大人正要着手办理曹节，不料曹节说动陛下，竟然将阳大人迁为卫尉，阳大人不得继续追查曹节，心中不甘心，与尚书刘大人、司徒大人、永乐少府陈大人等人联合密谋曹节，不料曹节反诬阳大人等人谋反，已被陛下处死。”

陈林：“什么？”惊得跳起来，帐外的护卫急忙提刀冲进来，陈林摆摆手示意无事。陈林心中实在是震惊，阳球竟然死了，段颖也死了，还有好些，陈林却是不认识，想必都是大汉的忠臣。陈林急忙问黄燕：“接着说”

黄燕：“如今朝中三公之位都是换了一遍，朝廷派出了新任匈奴中郎将，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及黄燕快而已。大少爷说的断绝南匈奴的援助却是让陛下准了，还有新任的司隶校尉乃是国亲刘虞刘伯安刘大人，要大少爷务必月内回归。”灵帝本来就是个贪财的人，先辈定下的年年给南匈奴援助那么多钱财货物，他也是心痛不已啊，现在见杨赐上奏说陈林之计，急忙答应下来，又替自己剩下一大笔，当时在大殿就夸陈林：“陈爱卿忠心劳苦，杨爱卿教的好弟子。”至于刘虞任司隶校尉却是曹节的功劳，曹节惧怕新任司隶校尉还像阳球一样，追着自己不放，于是举荐了向以怀柔著称的刘虞为司隶校尉。

最后黄燕还说杨赐也是要陈林早日回洛阳，免得遭宦官口舌，要知道陈林在沛国擒拿王吉的事可是吓着不少宦官了，深怕陈林也像阳球一样，若是陈林再不回洛阳，宦官就要以此为由将陈林从司隶校尉部兵曹从事这个位置调出来了。

陈林一想，问黄燕：“黄燕，依你之见，是不是该回去了？”黄燕略作思索：“大少爷，当初不正是因这羌胡之事才来此间吗，如今新任的匈奴中郎将也要来了，羌胡也乱成一片了，洛阳又遭此大变，黄燕以为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陈林仰头一叹：“想不到阳大人竟然就这般去了，曹节，回去也好，回去也好。”说着曹节之名，陈林心中暗恨。陈琳也是想不到，护送蔡邕这一趟，走了这么久，是时候回洛阳了。

陈林告别张成，一行正是南归大汉，往洛阳走，在路上听说新任的匈奴中郎将竟然是原来的西域戌己校尉董仲颖董卓。陈林想不到的是董卓此行虽然在南匈奴事情上没有多大建功，却因在西域镇压西羌时闯下的赫赫威名意外的将那两三万羌人收服，得几千精骑相随，直到董卓镇压黄巾起义被打败这几千羌骑才覆没。

陈林一路南下，自北地郡回到司隶，一路无耽搁，自西面直奔洛阳。陈林安排护卫将马匹直接带回安阳县，留在也是无用，百匹的好马，上等的匈奴马，就是陈林舅舅的商队也极难在幽州等人寻得到如此的好马，加先前托方悦帮先带回的那七十匹，这一趟朔方之行，陈林可谓收获丰厚。

陈林回到洛阳，原本想先前拜祭阳球，得知阳球运回老家渔阳厚葬，只好转道去见恩师杨赐。杨赐的须发又多白了一圈，师徒二人竟然叙话一个下午，陈林给杨赐说起此行尤其是南匈奴的事，又听杨赐说起洛阳的事情，虽然听黄燕说过个大概，此时杨赐再说，说得又是详细得多，惹得陈林又是一阵哀叹。

陈林叹道：“阳大人等人，为处宦官，也算死得其所。”杨赐悲惨一笑，陈林惊道：“恩师为何发笑？”陈林知道杨赐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杨赐又是悲惨一笑：“伯至啊，这大。”说着就要哭出来，竟然说不出话来。

陈林担心恩师，急忙上前扶手顺背，好一会，杨赐说：“伯至却不知，朝中大臣千辛万苦，杀了王甫，为师却发现陛下竟然转而宠信新升的小太监，如张让赵忠之流，日益得重啊，恐怕阳大人等人死得不值啊，哈哈哈，王甫死了，又要出个张让赵忠，不值啊。”杨赐一边说一边跌跌碰碰的望内室走去，佝偻的背影，显得无尽的凄凉。

第六十四章：陈林大婚

转眼到了东汉光和三年，陈林第二次离开安阳又有一年多将近两年了。这些时日内陈林除了与安阳家中以书信联系之外，就是舅舅林德带领的商队不时路过洛阳。陈理也来信对陈林说张小姐已及出阁之年，希望陈林能早日迎娶张家小姐，也好让陈理早日抱上孙子。

如今是宽厚温和的刘虞任司隶校尉，加上年前灵帝一昏头杀了大批如阳球一样的忠臣，一时之间洛阳倒显得风平浪静。曹节趁机以此为由，蒙蔽灵帝，灵帝也深觉之前那帮人杀得对，更是提拔曹节这个宦官为尚书令，曹节安如泰山。又有小宦官吕强等人与张让赵忠结为党羽，与曹节争宠，突然间大汉朝出现了奇怪的现象，朝外相安无事，皇宫内宦官内斗却激烈异常。

这日陈林回到陈府，黄燕过来说安阳来信。陈林打开一看，惊慌失措，失声叫道：“阿爷病倒了”，原来陈理来信中说陈老太爷过年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消瘦，最后还希望陈林能赶回去见上一面。陈林急忙调头出门，往杨赐府上去，进去见了杨赐一通说，言明想告假回安阳看望阿爷。是时世人重孝，杨赐见陈林如此，心中大为赞赏，还唤下人给陈林拿出一支辽东的百年参以及百两黄金作为礼物，托陈林带回去。陈林离开杨赐又去了一趟刘虞处，同样也是得到了刘虞的同意，愿让陈林告假三个月回去。

就是陈林就这样带着黄燕高顺等人打马回归安阳，一路心急如焚，马不停蹄的赶路，轻马疾行日过百里不止，不日就回到了安阳县。如今的安阳县经过陈理的几年经营，已经一举成为了汝南郡乃至大汉朝内数得上数的大县，有户八千民三万余，比熹平年间整整翻了一倍。陈林却没心思赞赏这安阳的繁荣，急急往陈府赶去，一路遇见当年的玩伴也来不及多说话。陈林乒乒乓乓的冲进陈府，大声叫：“某回来了，阿爷可在县内，还是在乡下？”

听到喊声，陈理等一众陈家主人齐齐跑出来，欣喜着拉过陈林，全身打量陈林，只见陈林二十的小伙子，精神头不减当年，反有几分犀利。陈林拜过父母兄弟，陈泽陈到二人也连忙见过兄长，完了陈林急忙问：“父亲，信中说阿爷病了，阿爷可在府内？”老太爷就是在府内，身体略有不妥时老太爷就从陈家堡回安阳县内了，毕竟陈府的主要成员都在县内呢。

陈林咚咚的跑步着去见老太爷，大管家陈宝在陈林回来时就进屋报告给老太爷知晓了。陈林一进门，见往时总是一脸慈祥的看着陈林的老太爷此时脸色苍白，浑身无立的侧卧在陈林献的虎皮榻上。陈林心中一酸，哽咽着冲上前重重的跪在阿爷榻前，双手握住阿爷瘦如骨的手：“阿爷，伯至回来看望您老了。”说完低着头靠着阿爷的手就哭出声来，身后跟进来的陈家众人忍不住也是呜呜的直哭。

突然陈林猛地站起来回头大叫一声：“莫要哭了，阿爷好好的在此，今日吾回来看望乃是喜事，哭甚，都出去，吾与阿爷叙话，休得打扰。”陈林一声大喝，吓住了陈家众人，陈理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混身爆发出来不知打哪来的威严，张嘴说不出话，十四五的陈家兄弟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个总是满脸笑意的大兄，今日怎的啦。

榻上老太爷咯咯的咳了两声，陈宝在侧急忙上前扶住，知道老太爷是要坐起来。陈林听到声响也是急忙回身，帮忙扶起阿爷，好不容易老太爷坐好了。只见老太爷开口：“义山与伯至留下，都退了吧。”于是陈理等人连忙退出去。老太爷吃力的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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