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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方破阵一喜,听出是师傅叶家亮的声音,暗道:“原来师傅屋里有客人,不曾出去,那我可是错怪他了。”起身向前数步,轻手轻脚去推屋门,双手刚要触及木门,心念忽动:“七佛兄弟?可不是阿肥他爹七叔嘛。他来师傅处干么?难道是为了日间我同阿肥打架,他来向师傅告状?待听他又是怎么个说法。”屏声静气,走到窗台下,留神偷听。

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前些日子贤弟可不是已答应了愚兄,说道要加入敝教了么?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怎地今日又反悔?家亮兄弟,不是愚兄说你,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叶家亮道:“兄长见怪的是,小弟生来就是个粗人,行事说话原不识分寸好歹,只一味莽撞。那日听老哥说起贵教诸般事迹,真是好生兴旺,教人羡慕不已,又听老哥说了贵教教主、长老和诸位舵主,知道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敢作敢当的大好男儿,小弟心中也是敬佩得很。怪只怪小弟那日多喝了几杯,不曾想得周全,便贸然答应了下来。这些日子,小弟思前想后,终究觉得此事大大不妥,决意还是不入贵教了。还望兄长海涵,万勿见怪。”

话声甫歇,只听先前说话那人气急败坏的道:“这……这是从哪里说起!”

方破阵躲在窗下,听得房内叶、方二人对话,心中已有几分明白,知道日前师傅曾亲口答允方七佛一件事,是要加入一个什么教派,今日却食言反悔,心想七叔见原先谈妥商定之事,忽起变故,气急败坏之下,此时定无好脸色,不由得暗暗好笑:“师傅说话向来不作数,谁要是信了他,多半便要大失所望。”又想:“七叔何时入得教,怎么从来不曾听阿肥这小子说起过?原来七叔不是来告状的,哼!若真是来告状,就算是告到爷爷跟前,我也不怕,谁叫阿肥这小子在课堂上瞎捣乱?理亏在他,不在我。”既知方七佛此行并非为告状而来,心头登时一宽,凑近窗格,欲待细听,屋内却又寂然无声。

过得片刻,才听叶家亮说道:“七佛老兄,咱们乡里乡亲的,你我按说不是外人,小弟今日也不瞒你,实话对你说了吧,小弟我原是龙虎山正一教门下……”

只听方七佛噢的一声,似乎很有些意外,说道:“原来贤弟身出名门,当真可喜可贺。”叶家亮续道:“正因小弟身为上清宫门下,师门恩重,未曾有报,怎能投入别门别派?”

方七佛道:“贤弟此言差矣。师恩重如泰山,有似再生父母,乌鸦尚且反哺,羔羊也有跪乳,为人子弟者,于师门恩德固当铭记在心,常思回报,但贤弟要思恩报德,入了敝教之后,尽管去报好了,这等忠义之举,又有谁会来阻挡?”

叶家亮道:“老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一教于小弟而言,固然恩重如山,可教中的礼规也最是森严不过,本教数百年来,从无子弟改投他教别派,小弟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冒此大不韪啊!”方七佛道:“话虽这么说,可贤弟加入敝教,毕竟不是拜师学艺,也谈不上是欺师叛教,贤弟又何必拘泥于此?”叶家亮道:“贵教拜的是明尊、是光明火神,我正一教拜的是三清、是老君,尊奉各不相同。小弟若真个入了贵教,只怕离欺师叛门也已不远。再者,说来惭愧,小弟虽为名门子弟,可生性愚钝,学艺未精,武功稀松平常得紧。兄长试想,贵教眼下兴旺发达,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兄长大可不必为小弟是否入教而多费心思。”

方七佛道:“贤弟过谦了。若说武功,愚兄又懂什么了?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在贤弟你这方家眼里,不足一哂,贤弟此话却又置愚兄于何地?然而不然,承蒙教中弟兄抬举,愚兄不也是一入教便得以委以重任?贤弟若是计较此节,愚兄倒可保你一保,定叫贤弟一入教便可大展拳脚……”

只听叶家亮急忙说道:“七佛老兄,你快别这么说,小弟回绝你的一番美意,委实是不便加入贵教,决非自抬身价。小弟若有此心,教我不得好死!”

方七佛忽冷声道:“贤弟莫非是听了愚兄所言,知道敝教日后当有莫大举动,因此心中害怕了不成?”

叶家亮哼了一声,语声也变得冷冷的,说道:“贵教眼下教徒何止数万,名声早已传扬出去,若是有朝一日,传到朝庭耳中,官府怎能听凭贵教结党成群而不加干涉禁毁?小弟又何苦来赶这趟浑水!依小弟之见,老哥你自己也得趁早打算,免得日后身首异处!”

方破阵听到此处,猛听房内砰的一声大响,知道是师傅此言激怒了方七佛,以致方七佛怒火难抑,在桌面上重重拍了一掌。跟着又听到哐啷一声,一只茶杯掉落在地,跌个粉碎。只听方七佛大声道:“家亮兄弟休要胡说,没的污了我双耳。”叶家亮也是敞开嗓门,大声道:“我是好意劝你,免得日后人头分家!你既听不入耳,就请自便。”

方七佛忽又哈哈一笑,道:“是做哥哥的不是,贤弟不必介意,哥哥这厢与你赔礼了。”语气平和,不再似先前那般严厉,跟着缓缓接道:“家亮贤弟,咱们习武之人习练武技,除去强身健体之外,总得心存”侠义“二字,方不致辜负了这一身本领,才说得上是恪遵了习武的初衷本旨。想当年,贵教张夸父张天师身处隋末乱世,起一支义师而助李世民成万世不拔之基业,到了今日,虽说已是时隔久远,可江湖上任谁人提起,谁不赞声‘大丈夫,真英雄’。家亮兄弟,须知当今武林人士赞誉张天师,并非是赞他匡助李世民开国有功,受封兴教,而是赞他身当乱世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侠义心肠,是赞他敢于除安良的那份豪情壮志。”

叶家亮不屑道:“夸父师祖当年的英雄事迹,小弟身为正一教派弟子,岂有不知之理?只是小弟才疏学浅,既不象夸父师祖那般身怀绝世神功,胆量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小弟眼下一心只想娶妻安家,好生过日子。小弟是块什么材料?济世救人的大事是从来都做不来的。”

方七佛道:“当今朝廷奸臣当权,所谓‘苛政猛于虎’,百姓本就不堪课税重负,现如今朝庭又在苏杭两地设了个‘造作局’,专事搜乱民间花石竹木等珍奇异物,一船一船尽往汴京运,取名唤作‘花石纲’。‘造作局’中的公差更是借机讹诈,见什么抢什么,哪还有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可过?家亮兄弟,你想好生过日子,这不错啊,谁又不想好生过日子了?怕只怕老天爷不长眼,想过太平日子,终究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叶家亮淡淡道:“官府欺压百姓,原本就天经地义,哪朝哪代少得了?小弟也不存奢望,又不做梦想什么大富大贵,只盼娶妻生子,有口安稳饭吃,便也心满意足。朝庭的大事,咱们管不了,什么奸臣不奸臣的,只怕也‘奸’不到我叶家亮头上来。可是一但入了贵教,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可是要杀头掉脑袋的,我姓叶的还想留着脖子上这六斤四两,多吃几年白米饭,还不想这么快便去见阎王爷!七佛老哥,你就当是行善积德,饶过兄弟这遭,不要再劝啦。”

跟着屋子里又是一阵寂静,过了许久,才听方七佛轻声叹气道:“唉,贤弟话既已说到这份上,做哥哥的也就不好再勉强,要是再说下去,倒是显得是我方七佛有意要同贤弟过不去了。只是尚有一事,贤弟定要牢记,万万不能有半分大意!

叶家亮忙道:“你说,你说,只要不是劝小弟入教,其他的事,小弟无有不遵。”语气已自轻松了许多。方七佛道:“人各有志,原本勉强不来。老弟,劝你入教之事,从今往后愚兄再也不提片言只句,但你往后也须得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才是,不可对他人泄露分毫。”叶家亮岂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当下将胸脯拍得逢逢作响,说道:“你老哥放一百二十个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今日连同以往之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终须烂在小弟肚中,旁人决计不能听去半个字。”方七佛道:“但愿如此。愚兄打扰已久,这就告辞。”叶家亮道:“我送七哥。”

方破阵听到此处,心知方七佛即刻便要出门,他怕行踪被察,便索性蹑手蹑脚地退回到院子里,大声道:“师傅,你在屋里么?我来啦。”心下却好生不解:“七叔他入得是什么教派?怎地师傅会说要掉脑袋?怪吓人的!”

他哪里知道,方七佛仍是明教教徒;他更不知道,明教聚众数万,上下一心,念念不忘的便是要举事起义。

原来这明教乃当今江湖上一个一等一的大教派。明教源出波斯异域,本名摩尼教,为波斯圣哲摩尼所创。摩尼其人大智大勇,大仁大义,薄英雄不为而择圣贤之业,筚路蓝缕,创下摩尼教,志在济世救人。唐则天女皇延载元年,明教经由回纥传入中土;仪宗年间,朝延许回纥在长安及荆、扬、洪、越诸州兴建寺院,赐额“大云光明寺”,由此而始,明教在中土开花结果,广为流布。然而,明教教义虽如释道二教一般,同称普渡众生、扬善去恶,可教徒却不似释子道土那般出家以持清修,与世无争,而是夜聚晓散,共心互济,动辄对抗官府,便揭竿之事也是屡见不鲜。如此一来,明教终不为官府所容,唐武宗会昌三年,朝廷便曾颁旨焚烧明教寺院,诛杀教徒。从此而后,明教便成了犯禁邪教,教众为避官府迫害,聚会行事时难免行踪诡秘,久而久之,以讹传讹,便被世人称为“魔教”。朝廷对明教愈是严历禁,明教愈是兴旺昌盛,绵延不绝,这正如以土石围堵滔滔巨洪,堵而蓄势,终是围不胜围。至此北宋未年,明教声势复炽,教徒遍布于淮南西洛、江南东路、江南西路、两浙路、福建路各地。

青溪为两浙路睦州府属县,明教于此地经营多年,人心所向,根基深植民间。那方七佛原是个落第秀才,是方有常的族侄,有祖传薄田十余亩,家境小康。他应举屡试不中,于仕途心灰意冷之余,愤而弃文习武,却又未得名师点拔,难以登堂入室。他常常想,自己年届不惑,一事无成,当真是愧为七尺男儿,平日里与亲朋好友交谈,言语间不免时时流露出愤世之意。也是机缘巧合,他有一生平至交,乃是明教睦州分舵的副舵主,见他对朝廷官府忿慨之心日甚,便亮出身份,竭力劝他加入明教。方七佛与这位副舵主数夕深谈,得悉明教近年来一直便在暗中屯积粮草,训练人马,欲图非常之举,他惊骇之余转而勃发雄心壮志,自思当有一番作为,方不枉来此世上走一遭。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方七佛从此便入了明教。

明教欲图大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延揽人才。方七佛偶而探听到叶家亮出身龙虎山正一教,登时起了收揽之心。在他是想,正一教千年一系,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名门正派,自己若能说动身为名门子弟的叶家亮加入明教,当是大功一件。他主意既定,便佯作不知叶家亮的师门出身,只拿言语来试探,头几回,叶家亮似乎颇为动心,哪知今晚却又反悔。目下他见叶家亮出言推拒,语气绝决,心知事当难成,只得歹话好说,软中带硬地嘱咐叶家亮严守机密,万不可向外人提及“明教”二字。

三、

方七佛迈出房门,见是方破阵在院中叫唤,也没在意。方破阵避过一边,叫了声:“七叔。”方七佛此际心情大坏,只淡淡应了一声,便自顾自走了。方破阵三步并作两步,抢进房来,缠着师傅说江湖中的奇闻逸事。

叶家亮刚刚回绝了方七佛相邀入教,连日来令他大感棘手的一件为难之事,就此迎刃而解,心中舒畅快意,见方破阵如约而至,知道这位徒儿性子执拗,自己倘若许诺不践,徒儿必定苦缠不休,于是吩咐方破阵搬张太师椅在院中梨树下摆定。方破阵见师傅口不食言,喜气洋洋,依言而行,又将晌午觅来的竹椅搬出,排放在太师椅之旁。叶家亮一手捧了茶壶,一手执蒲扇,往太师椅中一坐,说开当今武林门派之事来。

叶家亮说道:“我中华泱泱大国,武学之道源远流长,武林中历来便是门派繁多。小门小户,咱们也不去说他,今晚师傅单拣些名门大派来说。现如今,但凡是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谁都知道这样一句话:”少林丐帮同明教,此外更有正一教‘,这句话,说的是当今武林中四个声势最旺的帮派教会……“

方破阵插嘴道:“正一教?师傅,咱们这一派,可不就是正一派么?”

叶家亮手中蒲扇在他头顶轻轻一敲,道:“怎么不是?小孩儿家的,只管竖起耳朵来听,别乱插嘴。”方破阵吐吐头,不敢再打岔。叶家亮续道:“咱们且先说那明教。这明教江湖上又称魔教,称呼虽不好听,可也没枉冤了他们:魔教中自教主邵十力而下,人人吃菜事魔,戒食荤腥。他们又不是出家人,杀人放火连眼也不眨一下,这戒个什么鸟荤?旁人只看两件事,就知道这些人果真是中了魔的:魔教徒男女不分,起居杂处,嘿……嘿……这个随便得很;教徒死后,更是须脱光衣裤,一丝不挂地入土下葬,这都算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魔教行事往往装神弄鬼,可要说到教中一些大魔头的武功,那就乖乖不得了了,武林各派谁敢不敬他三分、怕他三分?就拿那教主邵十力来说,相传魔教历任教主必定会三门护教神功,一门是‘粉碎虚空**’,一门是‘光芒万丈太阳神功’,一门是‘乾坤大挪移’,这可统统都是鬼神难当、厉害无比的旷世绝学,想来那邵大教主定然是全都会的了。更何况,除了邵教主之外,魔教还有十位护法长老,以及数十位分舵舵主,都是武林中罕见的一流高手。这几年来,江湖上纷纷传言,都说魔教‘光明十长老’之中,有位掌法轻功俱佳的长老,外号唤作什么‘铜掌九天飞’的,锋头极键,连昆仑派掌门人袁激子的师弟,也曾在此人手下吃过大亏。魔教的这些大魔头,嘿、嘿,个个实在都是煞星转世,都是吃了豹子胆、老熊心的,都是些胆大包天……”说到此处,蓦地里想起方七佛临走时的嘱咐,不由得吃了一惊,深怕言多必失,不敢再往下说了。

方破阵见师傅突然住口,本想趁机询问方七佛之事。先前他见师傅同方七佛不顾闷热,躲在房中叽叽咕咕说了老大一会儿话,很是诧异,他只知道师傅日前曾答应七叔要入教,事后却又食言反悔,至于要入什么教,那可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又听说一但入了教,师傅说不定就会有杀生之祸,更是稀里糊涂,心想哪有那么吓人的,七叔早已入教,还不是好端端的?眼下听师傅说魔教邪门,便想问七叔可是魔教中人?但叶家亮有言在先,不许他胡乱插嘴,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留心再听时,师傅已将话题转开:“那魔教虽说是人多势众,可毕竟比不得咱们正一教乃是天下玄门正宗,源远流长,底气可要来得深厚多了!本教自道陵祖师创教以来,历仪人才辈出,以教中‘祭酒’治理一方,设‘义舍’,置‘义米’、‘义肉’供路人量腹取食的张鲁祖师,便是本教继道陵祖师之后的又一位杰出人物,张鲁祖师不但深通武学,而且治民有方,难怪曹操要封他做阆中侯了;晋时本教四祖张盛从川中移居贵溪龙虎山后,本教便名声大显,可见那张盛祖师,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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